46、本座醒了-《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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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怎样,难道勾陈还有法子,把人的心灵互换不成?”楚晚宁冷冷道。
他非是愿为他人做嫁衣,他原本也想告诉墨燃真相,原本也希望着墨燃能觉察过来,能明白幻境中的人不是师昧,而是和师昧换了心的自己。
可是墨燃最后对师昧的一番告白,对楚晚宁而言,实在太过难堪。
苏醒时,望着墨燃黑的发亮的眼眸。有那么一刻,楚晚宁觉得,或许墨燃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些在乎自己的。
这样卑微的期待,也是他过了那么久,才敢悄然探出的软弱念头。
可那不过是他的自作多情而已。
他流的血,受的伤,墨燃都不会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他不傻的,虽然不说,但早就能感到墨燃有多珍视于那个温柔又美好的人。又怎会看到自己,站在角落,像是积了灰的木偶。
但当听到墨燃亲口说出“我一直都喜爱你”时,楚晚宁还是觉得自己输的狼狈不堪,一败涂地。
幻境里的那个拥抱,在墨燃看来,是师昧施舍给他的。
可墨燃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拥抱,其实是他自己,施舍给了另一个可怜人。
楚晚宁从来不认为墨燃会喜爱自己,所以这份感情,他很努力的去按捺了,不去强求,不去打扰,不去轻触。
那些莽撞的爱意,热烈的痴缠,都只长在青春年少的土壤上。年轻时他也希望过有人能够与自己常相伴,月下酌,但是他一直在等,却一直没有等来这个人。后来日子一天一天过着,他在修真界的声名与地位越来越高,人人都对他高山仰止,言说他不近人情。后来他也就接受了这样的高山仰止,不近人情。
他像是躲在一个茧子里,岁月在他的茧上吐丝。最初他还能透过蚕茧看到外面渗进来的些许光芒,但一年一年,丝愈多,茧愈厚,他再也看不到光了。茧里只有自己,和黑暗。
他不信情爱,不信天见垂帘,更不想去追求些什么。若是他历尽千辛,遍体鳞伤地咬开茧子,跌跌撞撞地爬出来,可是外面没有人等他,他该怎么办。
他虽喜欢墨燃,但这个人太年少,太遥远,也太炽烈,楚晚宁不愿靠近,怕有朝一日会被这样的火焰烧成灰烬。
所以,所有他能走的退路,他都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以至于,他只还剩了那么一点点的痴心妄想,却还要被足以遮天的冷雨淹没。
“师尊,快看那边!”薛蒙的一声惊喊唤回了楚晚宁的意识,他循声望去,只见铸剑池中再次翻滚起了熊熊熔浆,火焰簇拥下,古木树灵重新破水而出。但树灵双瞳翻白,显然是失智状态。双手捧着勾陈上宫那把银光熠熠的宝剑。
楚晚宁道:“跑!快点!”
不用他重复第二遍,徒弟们立刻朝着出口夺路奔去。
被·操控的树灵仰天啸气,浑身铁链晃得叮当震响。明明没有人说话,但四个人耳中都不约而同地听到了一个声音:
“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能跑掉。”
薛蒙失色道:“有人在我耳朵里讲话!”
楚晚宁道:“别理他,是摘心柳的迷心诀!管自己跑!”
他这一说,其他人都想起来,摘心柳清醒时曾经提点过他们,所谓迷心诀,就是以人心中的贪念为引诱,令其自相残杀。
果不其然,楚晚宁耳中的那个声音嘶嘶作响:“楚晚宁,你竟不知倦吗?”
“一代宗师,晚夜玉衡。如此人物,却只能偷偷摸摸地暗恋着自己的徒弟。你为他付出良多,他却不知好歹,眼里从来没有你,只喜欢那个温柔可人的小师哥。你有多可怜?”
楚晚宁脸色铁青,不去理会耳中聒噪,往出口长身掠去。
“来我身边,拿起这把始祖剑,杀了师昧,就没有人横在你们之间了。来我身边,我可以助你得偿所愿,让你喜爱之人钟情于你。来我身边……”
楚晚宁怒道:“如此宵小,还不快滚!”
其他人显然也都听到了那个声音提出的不同条件,他们脚步虽有放缓,却尚能抵挡诱惑。随着他们离出口越来越近,摘心柳似乎愈发疯狂,耳中嘶嚎近乎扭曲。
“想清楚!出了这个门,就再无机会了!”
每个人耳中的声音都不一样,凄厉地啸叫着。
“楚晚宁,楚晚宁,你真的要孤独一辈子吗?”
“墨微雨,这世上只有我知道起死回生药在哪里,来我身边,让我告诉你——”
“师明净,我知道你内心深处的渴望,只有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薛子明,你挑的神武是赝品!金成池只剩下最后一把勾陈上宫所造的武器了,你回来,这把始祖剑,就将属于你!你不是要绝世神兵吗?你不是要做天之骄子吗?没有神武你永远比不过旁人!来我身边……”
“薛蒙!”墨燃突然发现跑在自己身边的堂弟不见了踪影。
一转头,却见薛蒙的脚步越放越缓,最终竟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铸剑池中那一柄浮浮沉沉的银蓝色佩剑。
墨燃心中一凛。
他知道薛蒙对神武的执念有多深。这小子得知自己得到的武器是赝品后,想必十分失落。摘心柳拿始祖剑来诱惑他,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薛蒙,别信他的,别过去!”
师昧也道:“少主,快走吧,我们就到出口了!”
薛蒙茫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耳中回荡的嗓音却愈发蛊惑:“他们嫉妒你,不希望你拿到神兵利器。你想想墨微雨,他已经获得了他的武器,他巴不得你一无所得。你二人是兄弟,你不如他,死生之巅的尊主之位,当然就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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