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墨燃原本正在发着滔天的怒火,闻言恶狠狠地回头,盯着老人枯木般的脸庞,却像被噎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眼尾发红,不住喘着气,很久后才说,“不再是……?” “不再是。”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那个三十二岁的男人脸上,便第一次浮现一种孩提时才会有的茫然无措,他闭上眼睛,喉结攒动,垂头立在旁边的老奴原以为他睁开眼时会暴戾地露出臼齿獠牙,撕碎眼前的一切。 可是墨燃再睁开眸子时,眼眶却有些湿润了。 或许是这样的湿润,淬灭了他心头的烈火。 墨燃开口,嗓音是沙哑疲惫的:“好……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他无限倦怠地放下了衣袍,在石桌边坐下,把脸埋进掌心。 过了很久,他才说:“那就绑个发带吧。” “……陛下……你这又是何必……” “本座命已该绝,死的时候,不想太孤独。”墨燃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没有放下手掌,没人瞧得见他脸上的神情,“想换身行头,觉得还有故人陪着。” 刘公叹息道:“那是假的。” “假的也好。” 墨燃说道。 “假的,也比没有要好。” 长发束起,一绕再绕,然后他从那堆旧衣物里,捏起一枚边缘褪色的发扣,他想如少年时般扣在发侧,可是看着水中的倒影,他手上的动作却又停下来了。 是左边,还是右边? 太久没有用这枚发扣了,记忆变得那样模糊,墨燃闭了闭眼,他说:“老刘,你知道我当年的头发,是怎么梳的么?” “回陛下,老奴是您登基之后第二年,才来宫里头侍奉的,老奴不知。” 墨燃说:“可我想不起来了,我想有个人告诉我。” “……” “你说,哪里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告诉我。”墨燃喃喃,“谁可以告诉我,我当初……是什么模样。” 老刘长叹了口气,却说不出任何人的名字来,墨燃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个老人是没有答案可以给他的,他就疑惑地拿着那枚黑色的发扣,左边,右边,最终扣在了左边。 “好像是这样。”墨燃说,“我去问问他。” 他就走到了水榭深处,来到了红莲池边,楚晚宁的尸骸躺在那里,和睡着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墨燃席地而坐,他托着腮,说:“师尊。” 风送荷香,他看着满池酡红沉醉里,那个闭目阖眸的男人,忽然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楚晚宁,他似乎总有一腔很饱满的情感,但那情感太杂糅了,里头酸甜苦辣那么多,他尝不出来自己对这个人是恨多一点,还是别的感情多了一点,他实在不知道该待这个人怎么样。 他曾经告诉自己,留楚晚宁在身边,只是为了发泄仇恨,为了餍足私欲,可是后来楚晚宁死了,自己却留下了这具不可能再与之缠绵悱恻的尸身,坟冢都已立好,却不舍得埋葬。 其实留着这冰冷的、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尸体,又有什么用呢? 他大约自己也不清楚。 经历的太多,最初那一点点干净的东西,已经彻底被淹没了。 楚晚宁活着的时候,他两人极少有心平气和待在一起的日子。 如今楚晚宁死了,死人与活人之间,倒生出些残忍的温和来,墨燃常来看望他,拎着一壶梨花白,只是看着,话也不多。 此刻,义军围山,他知自己寿祚将尽,而楚晚宁的尸身,是物是人非的死生之巅,唯一长伴他左右的旧人。 墨燃忽然很想跟这具冰冷的尸身好好聊聊天,反正楚晚宁已是尸首一具,反抗不了,责骂不了,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得乖乖地听着。 可是他动了动嘴皮,喉头哽咽。 到了最后,也只说出一句。 “师尊,你理理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丧心病狂0.5,日常又在发疯了,捂脸……谁把这只狗子拖下去打个狂犬疫苗233333 诈尸的大白猫:谢谢“贪吃的喵喵”“日常想吃肉包”“隽永”“玻璃璃”“咸鱼干”“尔雅”“阿三”“肉爷粉丝汤”“雒言”投掷地雷~“山有木兮木有枝”投掷地雷x2~ 蛇精病0.5墨微雨:你们昨天居然没有被本座吓到么?那么,谢谢“路过”,“月下祈”,“咸鱼干”,“是二十呀”,“亭阁月下”,“我的大可爱”,“小十三”,“幸运之神张佳乐”,“疯华绝代小轩子”,“阿三”“困在屋子里的d”,“绅士”,“dawn”,“疯狂打call”,“歆矽藜”,“楚晚宁的天问”,“我家有个大暖男”,“东北大馒头”,“每天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高珊珊”,“fabaceae”,“余孽”,“不吐槽会死星人”,“雲兮娘”,“芒果慕斯”,“沐修”,“想名字好烦”,“t_t”,“贪吃的喵喵”,“左左家的大可可”,“佟曦”,灌溉营养液~ 日常感谢追文的小伙伴,么么啾~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