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今眼看着那一座堪称庄严肃穆的生祠,许多人心中甚至默默的诅咒着。 在费睐的带领之下,铅山费氏一众核心族人缓缓的走进了生祠之中。 生祠建的极为宽敞,大殿之中便是容纳数十人也足够了。 走进生祠之中就可以看到,正中的便是费宏的坐像,这坐像栩栩如生,在边上则是记录着费宏的生平,当然费宏并没有身死,所以其生平自然也就不完整,只是记录到今年费宏被封为文渊阁大学士。 费睐看着兄长费宏的坐像,想着数十年之间,靠着兄长费宏,他们费氏一族已经成为铅山县最大的家族,如果说自己兄长有朝一日能够进入内阁,成为一位阁臣的话,那么他们铅山费氏未尝不能走出铅山县,将家族的势力扩张至整个广信府。 到时候他们铅山费氏的势力必然会暴涨。 一想到未来他们铅山费氏所拥有的店铺将遍布整个广信府,所拥有的土地将会成倍的增长,费睐就感觉浑身发烫。 那种将家族发展壮大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尤其是又费宏在朝中坐镇,地方上的官府对于他们铅山费氏的许多事情根本就不敢管。 兼并土地什么的,便是有人告到官府那里,也是无用,甚至可以说就算是铅山费氏的族人杀了人,官府那里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铅山费氏能够摆平,那就是民不举官不究。 费睐感觉自己做为铅山费氏的族长,带领着铅山费氏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必然会被铭记于族谱之上,在族谱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会儿一名礼官郑重的道:“吉时已到,拜!” 费睐等人开始向着费宏的坐像祭拜,一些费氏族人直接就在心中默默祈祷费宏能够保佑他们费氏一族越来越强,越来越富有。 与此同时铅山县县衙 铅山县知县沈濂做为一名尚且年轻的七品官员,本来刚来铅山县的时候,尚且想着为百姓做一些实事的。 可是当沈濂真正的来到了铅山县,成了铅山县知县,却是惊讶的发现,整个铅山县几乎就是铅山费氏说了算,他这位铅山县知县的命令在县城之中或许还有用,可是出了县城之地,到了地方上,仿佛就一下没了用处。 甚至有那么一两次,有百姓状告铅山县费氏族人,沈濂本来是想接了案子命人抓捕犯下命案的费氏族人,可是县衙县丞、主簿、典吏、巡检皆是第一时间劝阻于他。 然后告知沈濂其中利害关系,甚至就是他这位知县下令,巡检、县丞、典吏等也只会阳奉阴违,根本就不敢去得罪铅山费氏。 几次下来,沈濂真正意识到他这位知县在铅山县只要不涉及铅山费氏,那他就还是铅山县知县,可是一旦涉及到铅山费氏,那他说什么都不算。 这一日,沈濂如同以往一般在县衙之中处理公务,突然之间就听得一阵大地震动的响声。 这是大队人马一起行动所引发的动静,这么大的动静,沈濂自然是第一时间被惊动。 还没有等到沈濂起身,就见一名衙役一脸慌乱之色的跑了进来,并且冲着沈濂颤声道:“大人,大人不好了,锦衣卫的人来了。” 沈濂闻言不由一愣,脸上露出几分愕然之色。 锦衣卫的人来这里做什么,他沈濂难道犯了什么大罪不成,可是也不至于动用锦衣卫来拿他吧。 自问自己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的沈濂心中正泛着嘀咕,就见一系锦衣卫百户官袍服的杜广带着十几名锦衣卫大步走了进来。 见到闯入衙门里的锦衣卫,沈濂不禁轻咳一声,皱眉道:“县衙之地,诸位擅闯,若是不给本官一个交代的话,本官定然上书三司,奏诸位一本。” 杜广淡淡的瞥了沈濂一眼道:“你就是铅山县知县,尚且还有几分良知的那个知县沈濂?” 沈濂闻言不由的大怒道:“大胆!” 虽然说杜广锦衣卫百户,论及品阶要高出沈濂这位知县一阶,但是从心底里,沈濂是瞧不上杜广这锦衣卫百户的,所以哪怕是面对杜广,他也敢呵斥对方。 杜广只是冷笑一声道:“沈濂,本官自京师而来,奉了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命令,特来抄没铅山费氏一族,今命你沈濂协助锦衣卫办案。” 沈濂整个人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撼的神色,甚至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杜广颤声道:“你……你说什么,抄没铅山费氏?” 难怪沈濂听了杜广的话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铅山费氏有费宏在朝中为官,锦衣卫竟然要抄没铅山费氏,这怎么可能,除非是…… 忽然之间,沈濂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来,随即看向杜广。 只听得杜广冷哼一声道:“区区铅山费氏而已,费宏涉及谋害天子的谋逆大罪,陛下特令我锦衣卫督办此案,奉了指挥使大人的命令,特来抄没铅山费氏。” 此时沈濂回神过来,对于杜广的话,他倒是不怀疑,没有人敢冒充锦衣卫,更不要说还要抄没铅山费氏了。 不过很快沈濂看着杜广道:“就凭你们的话,本官劝你们最好是不要去,否则的话,到时候被铅山费氏的族人给打死了,岂不是冤枉。” 杜广闻言不由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本官倒是要看看,谁敢?” 说着杜广冲着沈濂道:“沈大人,请吧。” 显然杜广之所以带上沈濂,自然是希望借助沈濂的身份来安抚那些百姓。 有时候,他们这些锦衣卫出面办不到的事情,如沈濂这般的地方父母官出面的话,却是能够轻松办到。 杜广显然也考虑到了铅山费氏在地方上的影响力,所以特意带上沈濂,就是怕到时候无知百姓被铅山费氏蛊惑,与他们对抗,那个时候,沈濂这父母官的身份可就非常的重要了。 当沈濂颇为不情愿的走出县衙的时候,看到衙门之前那上百锦衣卫,再看看黑压压怕是有数百之多的卫所士卒的时候,沈濂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杜广会那么的有信心敢来抄没铅山费氏这样的地方豪族了。 如铅山费氏这样的地方豪族,在一县之地单单是占据的土地就有十几万亩之多,靠着铅山费氏过活的佃农怕是有数千上万人,这种情况下,铅山费氏如果登高一呼,未必不能够聚集数百上千无知的青壮百姓为其所用。 若是没有强有力的力量镇压的话,沈濂先前也不会说出那一番话,甚至还担心杜广会不会被铅山费氏的人给打死。 不过这会儿沈濂却是放心下来,有这么多的锦衣卫以及地方卫所出马,用来震慑无知百姓,抄没铅山费氏却是足够了。 看了沈濂一眼,杜广淡淡道:“知县大人,请吧。” 很快一队人马便奔着铅山费氏在铅山县城中那一片奢华的建筑群落而来。 铅山县的根在铅山县费家镇,可是经过了数十年的发展,许多费氏族人已经进了县城,并且在县城之中盖了一座堪称奢华的费氏府邸。 费氏一族所建的费宏的生祠距离费氏一族的府邸并不是太远。 当沈濂、杜广等人带人出现在费氏族人所居的府邸,并且命人围住了费氏府邸,杜广一声令下,登时就见数十名锦衣卫冲进府邸之中。 很快府邸之中便传来了一阵尖叫、咒骂之声。 不过很快一名锦衣卫小旗官便跑了过来向着杜广道:“大人,府中除了老弱妇孺之外,费氏一族的核心男丁几乎都不在府中。” 杜广不由一愣,讶异的道:“人呢?” 这会儿沈濂忽然开口道:“却是本官忘记了,今日似乎是费氏一族为费宏所建造的生祠落成之日,费家的核心之人这会儿应该就在费氏生祠那里。” 杜广愣了一下,惊愕的道:“什么?为费宏建造生祠?这等事情费氏一族的人竟然也能够干的出?” 沈濂却是一脸淡然的道:“那又如何,不就是建造一座生祠吗,比这还夸张的事情,费氏一族又不是没有做过。” 长吸一口气,杜广冷笑道:“好,好,看来真的是如指挥使大人所言,这些贪官污吏的族人也大多没有什么好东西。” 说话之间,杜广喝道:“来人,随本官去拿人。” 随着杜广一声呼喊,就见数十道身影从府邸之中退了出来,正是先前冲进府中的那些锦衣卫。 杜广随手点了十几名锦衣卫吩咐道:“你们留在此处,给我带人守好了费氏府邸,不许走漏了一人。” 很快杜广同沈濂便远远的看到了众多的百姓簇拥在一座高大、庄严、肃穆的生祠之前。 甚至远远的都能够闻到一股子香火气,可想而知费氏在祭拜费宏的时候,到底烧了多少的香烛。 杜广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过那些簇拥在生祠前的百姓,冲着几名锦衣卫喝道:“去,将这些百姓都给驱散了。” 沈濂轻咳一声道:“杜百户,还是让本官驱散百姓吧。” 杜广看了沈濂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这种事情由沈濂这位父母官来做自然是再适合不过了。 沈濂在一队衙役的簇拥之下,在一些衙役的喝骂声中,原本簇拥在生祠前的一众百姓纷纷闪避开来,一个个的在看到沈濂一行人的时候皆是露出敬畏之色,充分的展现了一县父母官在百姓之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威慑。 正在生祠之中祭拜的费睐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皱了皱眉头,当即冲着身边一名族人道:“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竟然敢在此地喧哗,不要命了吗?” 第(2/3)页